理解就好
我去向刘某送达应诉通知书等法律文书时,刘某不在家,隔壁住着他三爹,他问明情况后主动给刘某的老婆子小陈打电话,小陈在超市打工,请了个假赶了回来,“你是刘某的老婆子?”我主动跟小陈打招呼。“嗯!有什么事呀!”小陈说完去给我泡了杯茶。“我是鸣凤法庭的……”我身份还未亮完,小陈就打断了我,“姓曾的在打我们的官司?”小陈明知故问,“你知道了?”我喝了一口茶笑了笑,顺势将文书送达给了小陈。
开庭那天,曾某那边来了七八个人,“都是你亲戚?”我望着曾某。 “嗯!”曾某不置可否。“都到审判庭去吧!”我将他们让到了审判庭,转身去通知了值庭法警。开庭时,刘某委托了妻子小陈出庭应诉,一方人多势众,一方孑然一人,在法庭调查阶段,刘某匆匆从搞事的工地上来到法庭,在门外他碰到了曾某的老婆子,两个人吵了起来,我休庭出来制止时,曾某的老婆子已将刘某的脸上刨得皮跨跨,法警将两人分开后带到办公室进行训诫,并约束两人的行为,我继续将庭审进行完毕,并将宣判时间定下后打发双方离开,调解工作随后展开。
几天后,我通知曾某到办公室。“坐!”我给曾某倒上茶。“伤口没得什么大问题啥?”曾某将袖子捋起给我看,红色的伤疤很是醒目,“张法官,我一家老小全靠我搞点事,我也不是说指望他那几个,原来五千块钱就说好了。”曾某有些牢骚。“以前的事就不说,过去就过去,你说现在这个事怎么弄呢?”“法官,我找得到你们也是为我好,看你怎么说,我可以理解!”曾某不表态。“理解就好,你也是在外面混的,搞我们这事是个得罪人的事,不得罪你就得罪他,我这么说,不说事实,就板砣子。”我渐入主题。曾某端着茶杯,我给他的诉讼请求依照规定大致估算了一下。“你说怎么搞?”曾某问我。“你们两个都是兄弟伙里,抬头不见低头见,你起诉的总共是二万多块钱,我这么说一起搞个1.3万左右,我给刘某做工作,个把月给你搞清。”我将案件的执行风险、耽搁的时间等全面向曾某进行了分析。“我跟老婆子、律师商量一下。”曾某连打了几个电话。“就听你的,不过必须这个星期到位,这是看你的面子,我打听过你这个人还是不歪搞。”曾某有所准备。我又跟曾某聊了聊,安慰了他几句,顺利地将他送走了。
要说我的调解工作初见成效,从曾某起诉的二万多砍到了一万三,降了三分之一。我自信地将刘某通知过来,“在忙什么?”我给刘某倒了一杯茶。“还不是在满倒里工地上搞事,做房子该了一身帐。”刘某直吐苦水。“兄弟,慢慢来,做房子哪有不该帐的,你跟曾某这个事怎么弄哈子呢?都是人所不愿的。”一提起这个事,刘某就拉长了脸。“他那个伙计不够意思,前几年他在外面打工时他儿子一直跟着我吃饭,去年子他老头子住院是我给他借的钱,现在来这哈子,你说怎么弄呢?”刘某老大子不乐意。“什么事都有个轻重缓急,你这个事总是要了的,迟了不如早了。”我给刘某分清事实,讲明道理。这时我的电话响了,一接听原来是给刘某说情的,“这个事按照法律规定只能这么搞,希望你能够理解!”我无可奈何。“能够理解,能够理解,吃你们这碗饭也不容易。”说情的经我一顿说话软了。“理解就好,他这个事别个告的是二万多,我已经说到一万五了,你帮忙给他说说,在一万五左右了哈子。”我反客为主。说情的给刘某讲明了情况。刘某最后表态,“不超过一万块钱我搞哈子,否则随你们怎么搞。”“不信说吃亏了不怪我,到时候不要说我得罪你。”我有些不耐烦。“张法官,我能够理解你,我不是针对你。”刘某倒也直拔。此事一下子说不好,只能冷一冷了。
调解陷入僵局已经个把月了,再次调解的尝试我也无果而终,在宣判时间来临时,我将判决书送达给了双方当事人。曾某和刘某均服判息诉,我想,只要案件当事人都能够理解自己,案件就基本上算办成功了。
作者单位:远安县人民法院